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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人可欺,天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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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一把将手里的宣纸砸在了周光明的头上,目含怒火的冷哼了一声。www.kmwx.net

    “哼,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尔等以为,你们一句罪该万死,就想还清自己所犯下的恶行吗?”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可敢的很呢!

    徇私枉法,草管人命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

    柳大少不再理会不停磕头的周光明,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最左侧的中年官员面前。

    “贺州刺史侯长斌。”

    “罪臣在。”

    柳大少拿起了一张宣纸,转头看向了坐在大殿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

    “贺州别驾郑阔何在?”

    被柳大少看着的中年人神色一愣,反应过后来,急忙朝着柳大少小跑了过去。

    “罪臣前贺州别驾郑阔,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陛下。”

    “郑爱卿。”

    “老臣在。”

    “你是大龙的朝廷命官,是朕的臣子。

    朕既没有将你治罪,也没有将你革职查办,你又何来的罪臣前贺州别驾一说啊!”

    “臣多谢陛下。”

    柳大少捏着手里的宣纸,重新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内容,随后直接丢在了贺州刺史侯长斌的面前。

    “贪赃枉法,暗中倒卖府中粮草,巧立名目私加赋税。

    在贺州担任一州父母官期间,短短两年半的时间,你贪污的所有东西折合在一起,居然有五十多万两银子。

    五十多万两银子,这可都是贺州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侯长斌,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好大的胃口啊!

    朕真想一刀划开你的肚子,好好的看一看,你的肚子里面到底有多大的地方。”

    侯长斌抖如筛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供词,听到柳大少后面的话语之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罪臣知罪。”

    “郑爱卿。”

    “臣在。”

    “你上书检举揭发上官侯长斌贪赃枉法一事有功,你的功劳朕记在心里了。”

    “回禀陛下,此乃老臣的分内职责,老臣不敢受赏。”

    柳大少嘴角含笑的摆了摆手,从袖口里面掏出了一张折叠在一起的宣纸。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朝廷的规矩。

    你对朕,对朝廷有大功,有什么不敢受赏的。”

    “老臣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乐呵呵的摇摇头,将手里的宣纸递到了贺州别驾郑阔的面前。

    “朕爱卿,你为朝廷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

    朕提前拟好了一份赏赐书,你先看看吧。”

    郑阔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神色恭敬的将柳大少手里的宣纸接了过去。

    “老臣多谢陛下。”

    “哎,此乃你应得的。

    先看看朕对郑爱卿你的赏赐吧,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给朕提出来。”

    “臣不敢,臣不敢。”

    郑阔谦逊了一下,故作平静的翻开了手里的宣纸。www.kmwx.net

    当看到了宣纸上面的内容之后,郑阔眼中暗藏的欣喜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之意。

    柳大少神色平静的瞥了郑阔一下,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之意。

    “郑爱卿,怎么样?朕对你的赏赐你还满意吗?”

    听到柳大少询问,郑阔的身体猛地一颤,捧在手里的宣纸,悄然从指尖滑落了下去。

    “陛……陛下。”

    “呵呵呵,看来郑爱卿很满意朕的赏赐呀!

    既然如此,那就你好好的收着吧。”

    郑阔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郑阔啊郑阔,你办的事情,就连朕都不得不为之感叹。

    借朝廷的刀除去自己的上官,又借此机会掩盖了自己的罪行。

    啧啧啧,当真是一箭双凋的好计谋啊!”

    “陛下!”

    “侯长斌虽然贪财,却从来没有直接害过别人的性命。

    可你这个狗东西,不但贪污受贿,更是干出了草管人命的勾当。”

    “侯长斌。”

    “罪臣在,罪臣在。”

    “你真的以为,富商林家的公子,是因为你才英年早逝的吗?”

    “啊?”

    柳大少看着侯长斌愕然的表情,抬脚将从郑阔手里掉落在地上的宣纸踢了过去。

    “自己好好看看吧,看看跟你打了三年交道的好同僚,暗地里是怎么对待你这位上官的。”

    侯长斌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捡起了地上的宣纸。

    当看到了宣纸上的内容,侯长斌神色恼怒的朝着瘫坐在旁边的郑阔瞪去。

    “狗东西,是你,居然是你。”

    柳大少不再理会两人,侧目看向了跪在第二排的一个官员。

    “岳州春阳县……”

    小半天之后。

    柳大少澹澹的扫了一下那些瘫坐在地上的官员,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扬的在还剩下的那些官员身前轻轻地踱步着。

    “灵州刺史吕昌盛,越州长史韩高举,乾州辖下玉山县县令……”

    柳大少一连着念出了十个犯官的名字。

    “诸位爱卿,怎么着?尔等是真的没有听出来朕的声音吗?”

    柳大少询问的话语一落,其中的四五个官员猛地颤抖了一下。

    “武义王,夏老爱卿。”

    “臣在。”

    “诸位爱卿可等着你们两人救命呢,你们两位还不过来给他们打声招呼。”

    “臣遵命。”

    宋清,夏公明两人对视了一眼,神色玩味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停了下来。

    夏公明双手搭在身前,眼神讥讽的扫视着眼前的一群犯官。

    “诸位同僚,本阁来了。

    不知你们几位,打算拿出多少银子俸给本阁,来买你们的性命啊?”

    听到夏公明带着讽刺意味的语气,除了少数的知情人之外,其它的官员脸上纷纷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什么银子?什么买命?

    原本心中还有一点疑惑的官员,听到了夏公明的言辞之后,顿时全部反应了过来。

    当朝内阁首辅既然敢当着当今皇帝的面,大模大样的说出了昨夜在昭狱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如此一来,那位所谓的武义王殿下的表弟。

    所谓的杨爷。www.luanhen.com

    他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真正的身份,便是站在自己等人的面前,这个头戴平天冠,身着玄色龙袍,全身上下散发着威严气势的人。

    当今皇帝陛下,柳明志。

    柳大少眉头一挑,冷冷的看着眼前已经变得抖如筛糠的一群官员。

    “诸位爱卿,都是聪明人啊,想来你们已经明白了真的身份了。”

    “陛下!”

    “陛下。”

    柳大少从袖口了掏出那一叠被柳承志,小可爱他们兄妹两人记满了供词的宣纸,直接摔在了地上。

    “诸位爱卿,都看看自己昨夜亲口所说的供词吧。

    哪一位爱卿若是觉得自己的供词有问题,朕准许你们随时可以为自己申辩一二。

    若是没有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柳大少说完话,转头朝着跪坐在首位之一的小可爱看去。

    “月儿。”

    “儿臣在。”

    “嗯。”

    “儿臣明白。”

    小可爱立即站了起来,端起蒲团便早已经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和一盒印泥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小可爱停下了脚步,直接将手里的文房四宝和印泥放在了地上。

    “诸位大人,请吧。”

    一群犯官看着摆在地上的文房四宝,连忙对着柳大少不停的磕着头。

    “罪臣知错了,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

    “陛下恕罪,请陛下饶命呀。”

    柳大少随意的背起双手,盯着一群犯官中最年轻的两个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意。

    “袁飞,楚轩然,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给朕滚出来。”

    听到柳大少呵斥之言,那两个最年轻的官员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全身颤抖的来到了柳大少面前。

    “陛下。”

    “陛下。”

    柳大少低眸看了两人一眼,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袁飞,楚轩然,你们两个可是大龙承平四年那次恩科。

    朕钦点的二甲进士呀。

    唉,你们两个,可真是够给朕长脸的啊!”

    “臣知罪,臣知罪。

    臣有负陛下的隆恩浩荡,有负陛下的厚望,实在是罪该万死。

    臣认罪,”

    “罪臣愧对陛下天恩,也愿意认罪。”

    “陛下,罪臣斗胆,再给你行一个大礼。”

    “陛下,罪臣也给你行礼了。”

    两人重重磕了一个头之后,转身拿起托盘里的毫笔,在地上找出了自己的供词,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随后,两人又拿起了印泥,在供词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其余的犯官见状。

    有的人重重的长叹了一口气。

    有的人抬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抽了几下。

    有的人对着柳大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随后也相继找出了自己的供词,神色凄惨的在开始签字画押。

    “臣的愧对陛下天恩,罪该万死。

    请陛下,赐死。”

    柳大少神色唏嘘的看着一众全部都愿意认罪的官员,眼中露出一抹惆怅之意。

    “尔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臣等知错了。”

    柳大少眉头微皱的沉默了片刻,目光平静的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

    “诸位,朕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们。”

    “陛下请问,事已至此,臣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想问一问你们,朕给你们的俸禄很少吗?朕亏待你们了吗?”

    “回禀陛下,陛下给臣等的俸禄不少,陛下也不曾亏待归臣等。”

    柳大少微微颔首,转身看了一眼户部尚书姜远明。

    “夏老爱卿,户部。”

    “臣在。”

    “你们二人,一个是当朝的内阁首辅,一个是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

    因此,对于文武官员的俸禄,你们两个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朕问你们两个,自从朕登基称帝以来,已经六年多,将近七年的岁月了。

    这些年里,朕一共给你们涨了多少次俸禄了?”

    “回陛下,除了承平元年之外,陛下一共给臣等涨了五次俸禄了。”

    “夏老爱卿。”

    “陛下?”

    “你现在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回陛下,不算丝绸,茶叶,各种粮食等物之外,老臣一年的俸禄,现银是三千二百两。”

    “户部,你呢?”

    “回陛下,老臣一年的俸禄,现银是两千八百两银子。”

    “新朝刚立之时,一县县令的俸禄是多少?”

    “回陛下,现银是一百一十两银子,加上其它的物品,折合下来大约是白银一百五十两左右。”

    “现在呢?”

    “回陛下,现在一县县令的一年的俸禄,全部折合成银子来的话,大概是三百六十两左右。”

    柳大少无声的吁了口气,转身环顾了一周大殿中所有的百姓。

    “百姓们。”

    “草民在。”

    “你们一家人,现在一年的吃穿用度,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回陛下,这个不好说,得看情况。

    草民的家里若是想要生活的富足一点,一年大概需要六十两到一百两左右,生活的普通一点,三十两银子或者五十两就已经够了。

    其它人的家里,草民就不清楚。”

    “回陛下,民妇的家中总共有八口人,一年的花销,大概也是三五十两银子。”

    “回陛下,草民的家里是商户,家中人多,生活的富足一些,一年……”

    等到所有胆子较大的百姓讲完了自己的情况,柳大少仰头叹了口气。

    “朕隐约的记着,二十年前,大概十两银子或者二十两银子左右,就足够一家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而那个时候,一县县令一年的俸禄是一百多两银子。

    现在百姓们一年的吃穿用度,一年的花销大约也就三五十两银子。

    家境殷实的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百两银子左右。

    而一县县令一年的俸禄,却已经长到了三百多两得银子了。

    三百多两银子,一家就算是有二十口人,平日里的生活依然可以非常的富足。

    县令都这样的俸禄了,州大小官员,府大小官员,以及京城里的大小官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现在的生活,对于天下八成的百姓们来说,可谓是拍马难及啊!

    就这,就这你们还不知足啊!

    “罪臣罪该万死。”

    柳大少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龙台上走去。

    端坐在龙椅上,柳大少隔着眼前的冕旒,静静地扫视了一下大殿中的文武百官。

    “自从朕称帝以来,已经六年多的岁月了。

    在这六年的岁月里,朕的皇陵已经是三修三停了。

    呵呵呵,国库紧张的时候,朕宁愿自己的皇陵暂时停工。

    也不曾拖欠你们一个铜板的俸禄。

    可你们呢?就是这样来回报朕的。

    朝廷养士,是为了帮你们治理帮朕治理天下,善牧黎民百姓的。

    而你们身为朝廷命官,身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非但没有善待善待百姓,反而干出了天怒人怨,罄竹难书的恶行。

    朕若是饶了你们,朕将如何去面对朝堂上的这些百姓?如何面对全天下的百姓?”

    “臣等认罪,请陛下赐死。”

    “月儿。”

    “儿臣在。”

    “供词。”

    “是。”

    小可爱疾步跑了龙台之上,将手里的一叠宣纸放在了龙桉上面。

    “父皇。”

    柳大少提起了手里的朱笔,重重的在宣纸上面划了一下。

    “武义王。”

    “臣在。”

    “押出宫门外,行刑。”

    “臣遵命。”

    “来人。”

    “吾等在。”

    “尔等随本官,将一众犯官押出宫门外。”

    “得令。”

    二十多名犯官被禁军将士押解起来后,也不挣扎。

    抬头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柳大少,躬身行了一礼。

    “罪臣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目送着一众人渐渐远去,低眸朝着小诚子看去。

    “小诚子。”

    “老奴在。”

    “带几个人,把地上的吃食给那些犯官送去,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再上路。”

    “老奴遵命。”

    “对了。”

    “陛下?”

    “再带上几坛子美酒,一并送去。

    喝点酒,上路的时候不疼。

    也不枉朕与他们君臣一场。”

    “老奴遵命,老奴先行告退。”

    “列位臣公,诸位爱卿。”

    “臣等在。”

    “尔等,看到这些犯官的下场了吗?。

    朕不希望,他们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臣等万死不敢。”

    “朕今天再告诉你们一句话,你们全都给朕记在心里了。

    人可欺,天不可欺!”

    “臣等定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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